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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璹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旧史狄仁杰、王方庆、姚同传。
仁杰有再造唐室之功,方庆尝谏则天曰「陛下之子尚在庐陵,臣之子何惜远官」,姚璹乃唐之贼臣、则天之佞臣也,何得与狄、王同传哉?
且则天之时,天下非无忠义之士,欲复唐祚,但以酷吏盈朝,罗织成狱,故忠义之士不能发耳。
既不能奋发忠节,自可持节保身,何至于桂林长史,凡岭外山川草木有「武」字者皆进为祥瑞,符合国姓?
则天悦之,召为平章事,乃附三思,督作天枢,以纪周德。
及明堂灾,则天避殿,乃以成周宣榭火,卜世愈隆;
汉武建章焚,盛德弥永。
且明堂布政之宫,而武氏不稽古制,徇意径造,上帝监戒,火而烬之,而乃远引周、汉为比,又非经义。
且周室之灾,由礼崩乐坏之所致;
建章之火,由穷奢极侈之所召,岂卜世盛德之事乎?
宰臣亲撰《时政记》以送史馆,失史臣直笔之法,皆奸佞所为也。
昔魏祖以文和为公,贻笑孙后;
千秋以一言为相,见咍外夷。
何人也,亦执国政哉?
求其侣,乃洛水进赤心石者可与同等,岂可污狄、王二公之传哉!
杨再思 北宋 · 张唐英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三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七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二
姚璹不可与狄公同传,既已明矣;
杨再思复与王、杜同传,可乎?
王及善有大臣之体,杜景佺宰相之器,朱少连不附权要,李怀远能守简素,皆有一节可述。
再思姿性邪巧,不畏不义,舞高丽以悦同休,喻莲华以媚昌宗,鞫王同皎而不明其枉,绌戴令言而憾其有讽,附宗楚客而贬魏元忠,偷合冒宠,不顾廉耻,自始至末,无一可称。
附于《张昌宗传》可也,而使同李、杜诸公,是盗蹠与夷、齐联镳,斯、高与伊、皋并辔,岂非黑白相混哉?
自古君子常少,而小人常多,若小人得与君子同等,则愚恐君子之道愈剥而不振矣。
乞修时政记奏淳化五年四月 唐末宋初 · 梁周翰
 出处:全宋文卷五一
臣等按《礼记》云:「天子动则左史书之,言则右史书之」。
又曰:「左史记言,右史记事」。
《春秋传》云:「君举必书」。
言者,《尚书》是也。
事者,《春秋》是也。
汉武帝有《禁中起居注》。
自魏至晋,起居之职归于著作,其后亦命近臣主掌其事。
后魏始置起居令史,每行幸宴会,则在御坐左右记录言及宾客酬答之语,后别置起居注二人。
北齐有起居省,隋朝起居舍人二人,以掌内史
唐朝起居之官隶于门下,显庆中,郎与舍人分属两省
每皇帝御殿,则左右史夹香案分立于殿下螭头之侧,和墨濡翰,皆就螭之坳处,有命则临陛俯听,对而书之。
凡典礼文物、册命启奏、臣僚薨免、惩恶劝善之事,悉载于《起居注》,季终则授于史官,以俟笔削。
长寿中宰相姚璹以为王谟训不可使无纪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无从而书,遂表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命宰相一人专知撰录,季终授于史臣。
即今修《时政记》是也。
元和十二年,诏今后每遇坐日,如有事可备劝戒、合纪述者,委其日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令其缀录,仍依旧例,季终送于史馆
大和九年,复诏起居郎起居舍人准故事入阁,日赍纸笔立于螭头,以记言动。
今陛下重兴古道,申命下臣,敢不勉励庸虚,振举官业?
乞今后应有崇德殿、长春殿每皇帝宣谕之言、侍臣论列之事,依旧中书编为《时政记》,月终送于史馆
枢密院事关机密,亦乞命本院逐月具合书事件实封送下史馆
自馀百司,凡干封拜除改、沿革制置之事,并乞降诏,具条件关报起居院,以备编录,每月具所编录之事封送史馆
仍命郎、舍人分值崇政殿,以记言动,别为《起居注》,每月先进御,后付史馆
按:《宋会要辑稿》职官二之一一。第三册第二三七七页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五,《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九,《玉海》卷四八,《宋史》卷四三九《梁周翰传》。
纳言姚璹等谢敕赐飞白书表697年 唐初 · 李峤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四十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
等言。今月十一日侍宴。
蒙恩作飞白书。题臣等名字垂赐
跪承宝贶。仰戴琼文。
如披七曜之图。似发五神之检。
九霄灵泽。与垂露而同沾。
千载嘉祥。共回鸾而共集。
冠六文而首出。掩八体而孤骞。
眇乎若游雾之拂春林。霭乎似轻云之上秋汉。
颉皇之始模虫篆。未足多奇。
刘后之尝学史书。孰云能拟。
固巳工踰悬帐。妙尽刻符。
钟繇竭力而难比。伯英绝筋而不逮。
则知乃神乃圣。包众智而同归。
多艺多才。总偫方而兼善。
谅天机之独运。岂凡识之能窥。
臣等才埒瓶筲。任叨衡石。
器满之诫。每切于愚心。
栋隆之吉。实惭于明代。
而天慈曲奖。圣造不遗。
厚禄尊官。既殚恩而极宠。
良辰美景。又申欢而接宴。
庆方行而巳及。泽未溥而先加。
殊恩与骨肉等深。缛礼共衣冠相绝。
今复亲陪睿赏。特流宸翰。
嬴氏之魂游天上。未比超升。
阚生之名在月中。讵方遐邈。
昔者韩棱深博。肇蒙于署剑。
田凤名流。仅闻于题柱。
未有芝英草圣。近缛于彩笺。
合璧连珠。俯光于掌握。
在臣叨忝。独冠古今。
方且示彼记言。传诸贻训。
表一人之殊宠。留百代之荣观。
手舞足蹈。徒申踊跃之心。
摩顶至踵。岂荅生成之施。
无任欣戴之至。谨诣阙奉表陈谢以闻。
论刑狱表 唐 · 徐坚
 出处:全唐文卷二百七十二
臣闻上天之道。
先春而后秋。
圣人制法。
外刑而内礼。
故知三辟之设。
王者不得已而用之。
今帝命惟新。
六合光宅。
远无异望。
迩无异言。
亦宜安彼反侧。
示以宽典。
臣窃见神都诸部勘当所。
寻有敕停勘。
迄至于今。
犹尚追摄。
岂非勘当使等志希侥倖。
执斯刻薄。
以为已能哉。
长奸滥之源。
伤醇和之化。
伏愿即停之。
臣又闻书有五听。
虑失情实也。
令著三覆。
恐致虚枉也。
比见有敕勘当反逆。
使者得实便决。
然人命至重。
死不可生。
傥万分之中。
有一不实。
欲诉无路。
怀枉谁明。
饮恨吞声。
赤族从戮。
岂不痛哉。
此不足以肃奸逆而明典刑。
适所以长威福而生疑惧。
臣望绝此处分。
依法覆奏。
则死者甘伏。
知泣辜之恩。
生人欢悦。
见详刑之意。
法官之任。
人命所悬。
若不择。
恐招枉滥。
诸官僚之内。
有用法宽平。
为众所称者。
愿亲而进之。
处事深酷。
不允人望者。
愿疏而退之。
囹圄无冤。
亿兆幸甚。
臣又闻罚不及嗣。
虞帝之明规。
罪不至孥。
汉君之茂德
郤芮作乱。
郤缺登朝。
嵇康被刑。
嵇绍入用。
终能立功白狄。
效死汤阴
千载美谈。
斯为称首。
父子犹其若此。
馀亲尚何疑哉。
窃见逆人之亲。
选曹广责。
至于无亲无服。
亦数十条。
士子之中。
十将三四。
今圣人在上。
宝命惟新。
有道贱贫。
实为深耻。
遂令此等。
长从遐弃。
怀才抱器。
将何望哉。
是以圣意哀矜。
频降恩制。
令同常例。
各使坦怀。
姚璹之徒。
皆逢委任。
而在下僚列。
不识天心。
苟求微疵。
不宏大体。
又准敕。
逆人同堂亲。
不得任京官及两畿三辅官。
准法。
刑戮缌麻亲。
不得充近侍宿卫
臣望申敕有司。
敕令逆人外。
不得辄为勘责。
收其贤能。
示之旷荡。
斯巍巍之德。
作范百王。
穆穆之风。
垂裕千祀。
吉州刺史本州防禦使崇信军节度使谯国公墓志铭元祐九年二月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六三、《范太史集》卷五二
公讳世采,字徽之
曾祖楚康惠王德芳,祖英国公惟宪,考荣安僖王从式
初赐名,补太子右内率府副率
右监门率府率右千牛卫将军右监门卫大将军右武卫大将军高州刺史右羽林军大将军茂州团练使和州防禦使,迁吉州
恭肃,容貌严整,每造朝,进止可观。
奉祠陵庙多被选,未尝有失。
仁宗尝书「忠孝」二字面赐之。
嫡母高夫人早卒,藁葬英公别茔。
荣王薨,公表请迁祔王墓,竭力以奉大事,宗室称孝。
所生母李氏,公未胜衣,被出,转徙失其所归。
高夫人丧毕,公勤恻哀疚,形于寤寐,访求得之,封长寿县太君,殁赠安康郡太君
侄令磋早夭,嗣续不立,公为经画后事,躬视细务,用度一出于己,人以为难。
公生于宗邸,不喜纷华,约身持法,好施乐善,没之日,家无馀财,诸子贷俸以毕襄事。
元祐四年五月壬午卒,年五十。
娶高氏,供备库副使宪之女,封文安县君,卒。
继室以庆州经略使裕之女,封崇安县君
太皇太后之从妹也。
十七男:曰令祁,成州刺史
曰令祛,宁州刺史,皆右武卫大将军
曰令画、曰令缶,皆右监门卫大将军
令璋庄宅副使
曰令惠,右侍禁
曰令鲧、曰令㻟,皆左班殿直
曰令箌、曰令,皆右班殿直
七人亡;
曰令祝,右内率府副率,曰令瑹、令駴、令腾,皆左班殿直
曰令箌;
馀二人未名而夭。
女六人,适康承益、李谅、李谊、薛恭之、管泳,并奉职,一早夭。
孙男十一人:曰子礼三班奉职,早夭;
子圭、曰子愿、曰子思,皆右班殿直
子先、曰子行、曰子生、曰子徊、曰子瑡,皆三班奉职
曰子告、曰子礼,未官。
孙女十五人。
九年二月己酉,葬河南永安县
铭曰:
煜煜荣王,克大其后。
公实似之,忠孝两有。
帝锡之书,焕若星斗。
惟其令名,没而不朽。
请令史馆纪时政疏 唐 · 杨嗣复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十一
陛下躬勤庶政。
超迈百王。
每对宰臣
日旰忘倦。
正衙决事。
二史在前。
便殿坐日。
全无纪录。
长寿初宰臣姚璹奏置时政记。
旋即不行。
贞元中宰臣赵退翁请行故事。
无何又废。
恭惟圣政。
必在发明。
今请每致延英坐日。
宰臣往复之词。
德化刑政之事。
中书门下直日纪录。
月终送付史馆
所冀帝猷不坠。
国史有伦。
论时政记等状843年10月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右。
长寿二年
宰臣姚璹以为帝王谟训。
不可阙于纪述。
史官疏远。
无因得书。
请自今以后。
所论军国政要。
宰臣一人撰录。
号为时政记
厥后因循。
多阙纪述。
臣等商量。
向后坐日。
每闻圣言。
如有虑及生灵。
关兴替。
可昭示百代。
贻谋后昆者。
宰臣献替谋猷。
有益风教。
并请依国朝故事。
其日知印宰臣撰录。
连署名封印。
至岁末送史馆
本朝政要策上 其十四 史官1049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天子,动则左史书之,《春秋》是也;
言则右史书之,《尚书》是也。
汉武帝有禁中起居注
魏晋归之著作,其后亦命近臣典其事。
后魏始置起居令史,行幸宴会,则在御座前记君臣酬答之语,又别置起居注二人。
北齐有起居省。
隋置起居舍人二人,以掌内史
唐起居之官隶于门下。
显庆中,即与舍人分隶两省,每天子御殿,则左右夹香案,分立殿下螭头之侧,和墨濡翰,皆就螭头之坳处,有命则临陛俯听,对而书之。
典礼文物、册命启奏、群臣薨免惩劝之事,悉载于起居注
季冬终,则送于史官
长寿中姚璹以为王谟训,不可使无纪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无由而书。
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命宰相一人专知撰录,季终付于史官,即今之时政记也。
元和十二年,又委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注,令其缀录。
大和九年,诏郎、舍人准故事入阁,日赍纸笔,立于螭头,以记言动,故文宗实录为备焉。
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枢密直学士修日历。
世宗陶谷之言,修明宗之制。
开宝中扈蒙为修撰,以谓内庭日历,枢密院抄录送史官所记者,不过对见辞谢而已。
宰相虞漏泄,而史官限疏远,故莫得而具也。
请言动可书者,委宰相参政,月录以送史官,使修日历,遂以参知政事卢多逊专其事。
兴国中,诏书病史氏之漏落,又以参知政事李昉专其任,而枢密院亦令副使一人专知纂述。
请每月先以奏御,乃送史官
时政记之奏御,自昉始也。
淳化之间,从张佖之请,始置起居院,修左右史之职,以梁周翰掌起居郎事李宗谔掌舍人事焉。
周翰、宗谔言:「崇德殿、长春殿宣谕论列之事,时政记记之。
枢密院事关机密,本院记之。
馀百司封拜除改、沿革制撰之事,请悉使条送,以备论撰。
月终皆送史官」。
从之。
又令郎、舍人分直崇政殿,记言动,别为起居注,每月先以奏御。
起居注奏御,自周翰、宗谔始也。
乞令臣僚奏对所得圣语随事疏报奏乾道二年五月 宋 · 陈良祐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宋会要辑稿》职官六之三一(第三册第二五一二页)
唐姚璹为相,表请仗下所言军国政要,宰相一人专知撰录,号《时政记》,每月送史馆
宰相之撰《时政记》,自始也。
今大臣奏对,有《时政记》如唐故事,足以资国史之记载矣。
惟是群臣必以无所得圣语为报,遂使帝言壅而不宣,无以示天下与来世。
欲望降付两省,今后遇有臣僚奏对,所闻训令,随事疏报,不得以无所得圣语为解,庶几尧言布于天下,有光简牒。
胡恢推官南唐史书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五、《苏魏公文集》卷六八
某伏蒙宠示新著《南唐史》稿,玩读累日,深服才致之敏,虽未获遍览全帙,然用数篇可以见作者之新意也。
观其发凡起例,所记该洽,固非小见浅闻之所能造诣。
窃于其间有一二事可疑者,敢辄条问,不知足下以为如何也。
仲尼曰:「必也正名」。
是古人凡有所为,必当先正其名,况在史志之作,为后世信书,岂不先务其名之正乎!
今足下题三主事迹,曰《南唐书》某主载记者,得非以李氏割据江表,列于伪闰,非有天下者,故以「载记」代「纪」之名乎?
夫所谓「纪」者,盖摘其事之纲要,而系于岁月,而属于时君,乃《春秋》编年之例也。
史迁始变编年为本纪。
秦庄襄王而上与项羽未尝有天下,而著于本纪。
班固而下,其书或称「帝纪」,言「帝」,所以异于诸侯也,故非有天下者,不得而列焉。
范晔又有《皇后纪》,以继「帝纪」之末。
以是质之,言「纪」者不足以别正闰也。
或者谓陈寿《三国志》吴、蜀不称「纪」而著于「传」,是又非可为法者也。
寿以魏承汉统为正,故称「纪」;
吴、蜀各据一方,故在诸侯之列,而言「传」。
愚以谓既以魏为正统,则诸侯宜奉天子之正朔,其书当皆言《魏志》,《吴主》、《蜀主传》,安得言《三国志》,而于《吴》、《蜀主传》各称其纪年乎?
若曰吴、蜀不禀魏正,各擅制度,则其书自称「纪」,无害史例也。
或者又谓仲尼作《春秋》,不称曰《周史》,而曰《鲁史》;
不称天王元年,而称鲁公元年,则吴、蜀传不系于《魏史》,而自称其年纪,于义无异。
予曰:仲尼所作者鲁史尔,故称其国君之元,犹书曰「王正月」,言王者之,诸侯所当禀奉而行。
鲁公之元者,是别其一国之书也。
又若隋已受周禅,最后代陈,并其国地,唐姚璹撰《陈书》亦称「纪」。
李延寿作《南、北史》,二国之君有闰有正,亦各称「纪」,而古人未有非之者。
所谓「载记」者,别载列国之事兼其国君臣而言,有正史则可用为例,故《东观记》著公孙述等事迹,谓之「载记」。
而《晋书》又有《十六国载记》,盖用其法也。
足下必以南唐为闰位,自当著《五代书》后,列云李某《载记》可矣。
今曰《南唐书载记》,似非所安也。
又有国家设官分职,因革不同。
五帝之前有云纪、鸟纪之类,商、周而后名称益广,《尚书》之周官,《周礼》之三百六十官,《左氏》记郯子之言,述之详矣。
班固始作《百官公卿表》,历代各有职官志,皆所以见异代更改沿袭之源流,来者安得易而同之乎?
今足下书有兼纳言视秩三司之类,且李氏称僭,不闻有是官,是非足下以兼侍中仪同三司为近俗,而易以此语乎?
是不然也。
若官称之可易,则仲尼序《书》,当一概以唐、虞之官目之矣。
而《旅獒》曰「太保作《旅獒》」,《蔡仲之命》曰「周公位冢宰」,《君牙》曰「君牙为大司徒」,《囧命》曰「伯囧为太仆」者,尽取当时之官名以记其行事也。
左丘明作《传》,列国之官称亦未有更之者,如楚之令尹,宋之司城,晋之三军大夫,如此之比,非可悉数,足以为后世约史之法也。
又诏令者,古左史所记王者之言,发而为号令。
其美恶系时之治乱,使后世有所观法焉。
今足下所载李氏诏令,皆非当时之言,并出于足下藻润之辞。
美则美矣,其可为史法乎?
夫载言之美莫过《尚书》,虞、夏之际,其辞约而典;
商、周之后,其辞华而悉。
必若王言之可改,则仲尼删《书》,当使诰誓之文与典谟一体。
其所以存而不易者,欲见异代文章之盛也。
扬子得以称之曰:「虞、夏之书浑浑尔,《商书》灏灏尔,《周书》噩噩尔」。
自汉而下,左右史为一职,载述者兼言与事而书之。
太史公、班固诸史,所记制诏文体,类皆不同,尽当时之言也。
盖下笔择其善者,则备载之;
其不足存者,则略其意而书之。
若以李氏草创,典章不备,文献不足,则其命令之文,亦可记其大指而已,不必釐改其辞也。
某学无师法,未尝为史,但参之以经训,验之以前书,所见如是,非敢以为得也。
蒙足不下相外,乃敢发其所疑者,亦几乎因事意,求益于识者耳。
可采可摈,毋惜开谕。
请复还史馆之职奏大观二年 北宋 · 石公弼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七、《国朝诸臣奏议》卷六○、《群书考索》续集卷三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六、《右编》卷二九、《经世八编》卷一四
臣窃考唐贞观职官故事,天子御正衙,则起居郎居左,舍人居右,有命则临陛俯听,退而书之。
每仗下议政事,亦必随辅臣入殿,执笔记录于前,史官随之。
及仗在紫宸内閤,则夹香案对立殿下,上记得失。
繇是事之机要,言之微密,人之忠邪,皆得书之方册,昭示将来,明主贤臣之事,罔或缺遗,一代之典文,灿然大备。
且唐天下垂三百年,号称至治,莫盛于贞观,而谋猷设张、制度文采、勋迹治效,必可垂法后世。
而当时崇尚史官载录如此,繇今考之,事之存者犹十之五六,此史官之不可不知故事也。
永徽以后,高宗不躬万几,重臣许李绾权持政,奸谋邪计,杜塞不闻,畏避群臣。
自是起居稍夺故事,止于对仗承旨,仗下论议不复与闻。
至长寿中宰相姚璹始建议执政大臣录仗下论议,多出于股肱辅弼之臣,史官职在记录而已。
利害殊绝,较然可知。
若夫时政记使宰相为之,贤者则推美避誉,邪臣则饰过隐非。
事关机要,或疑谋泄而功沮,言及臣寮,或虑隙开而怨售,巧事形迹,互相依倚,铨次不广,笔削自私。
此时政记之在当时屡建而屡罢者此也。
臣窃惟国家受命以来,累圣相继,百度修明,度越前古,独史臣之职未复故事,修时政记即未免有昔时之累。
起居注史馆日历,意在塞责,具员苟免,以编制敕类除免叙年月为纂述。
圣主言动、仗下与便坐论议,既不与闻,而群臣奏疏、谏官言事留中者,未尝宣谕,焚藁者往往无传。
神机天算,奇谋硕画,内安社稷,外抚四夷,可以辉焕竹帛、仪刑今古者,或在当时未尝撰述,至于异日稍稍访求,则必耳目不接,真伪相冒,是非杂揉失实,传之后世,其可信乎?
事之出于群臣者,家人故吏因兹缘饰,朋党仇怨得以成私,文字增加,委曲生意,虚美溢恶,不可胜听,遂使高文直笔,是非犹豫,褒贬自疑。
忠臣义士视既往之迹晻昧不章,因有自悔不前之心。
臣窃以邪正辨而有好恶,好恶形而为是非,施于有政也则为刑为赏,列之国史也则为褒为贬,必著明万世,既有以旌别于生前,又有以追录于已死。
如此,为善者自坚,造非者解体,二者皆人主之操柄、教化之枢机,不可不审也。
方今史官之选,必天下文学修洁之士,若止以编制敕类除免叙年月为奉职,则但通晓文字,求之二省一令史足矣,何必择人哉!
唐天宝以后,天下多故,起居之职因循旷弛,然后百家传记之说杂然并兴,瀰漫流行,不可胜数,率皆耳剽口传,转相纪述,文辞侈靡,诳乱事实,猥发宫闱之私,传致难知之事,采获怪奇,杂以诙笑。
施之当时,未免无疑,传之后世,岂得不信?
古者,礼失求之于野。
孔氏学官名于郯子,皆以事久难明,苟可考焉,必为事实。
唐褚遂良知起居事太宗问曰:「朕有不善,卿必记耶」?
对曰:「臣职载笔,君举必书」。
刘洎曰:「使遂良不书,天下之人亦记之矣」。
夫起居之录不详,则臣下之记逾广,机失于上,则柄任于下,自然之理也。
近世缀文之士颇为传记,有所论列,臣愚以为不复其本,则其原未可卒禁。
臣愚伏愿陛下诏大臣讲求故事,稍还史馆之职,使之得以悉意记录,善恶必书,至纤至悉,无所或遗。
凡群臣奏疏、谏官言事,或行或否,并望即时宣示史官,删叙润色,书之缃简,使后世知陛下有纳谏之明,知直臣立不讳之朝,知议事有群臣之论,知陛下无偏听之聪。
群臣拜免,必叙迁责之由,使后世知陛下无好恶之私。
傥或史官因循废职,著撰不时,则必明加黜责,庶几君臣行事,廊庙规图,纤微必著,后世有所考法焉。
臣又以为唐制起居供奉仗内,而史官必随其后者,意欲记注臣寮与修撰学士皆得亲见事实,与闻谟训,然后铨次不相牴牾。
此最策之得者也。
又臣尝考汉事,记注无定员,而太史有常职。
是时近臣皆持橐簪笔,入侍左右,盖欲有所纪述,而天下计书,先上太史,副上丞相,繇是事得广载,书可责成。
两汉遗史所以为后世模楷也。
今近臣非职事者,自见圣君言动,固不敢有所纪,而天下计书亦未尝上,群臣列传事非章章尤著者,则唯取信行状。
行状者,门人故吏之所为,非大公至正之语,尤难依据者也。
臣又以古之史官皆久于职,如司马迁、班固,皆父子继纂其事,唐张说致仕,亦必修史吴兢被贬,以藁自随。
方今史臣迁擢不时,前后相承,文书猥积,修旧不给,何暇议新?
以至军国政要纂录后时,久而讹谬,事多此类,难一一陈。
至于宰相监修刘子玄以为十羊九牧;
书或成进本,朱子奢以为开后世史臣之祸。
如此等事,所宜变更。
伏望圣慈俯察狂瞽,如前所陈,万有一分傥合圣意,即乞诏公卿议定其例。